第5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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沖擊境界前，秦暖又把那本被她取名叫做《舅舅說》的小冊子拿出來，針對要點四，仔細看了一遍。
要點四：元士等級劃分最初由人族大佬制定。
上頭還記錄了這麽劃分的理由。
第一境界之所以叫元兵，重點在“兵”。
“兵”是數量龐大的，每一個都是不起眼的，戰爭時甚至多是當炮灰的命，所以，成為了元兵的修士，也是數量眾多的、渺小的、可被取代的。
第二境界叫元徒，意在“徒”，說明已經開始入門，有了些許這條道路上的弟子的意思了。
第三境界叫元士，修煉元氣的修士，統稱便是叫做元士，所以到了這個境界，你才有資格說自己是一名修士，出門後才有資格以元士這個身份自居。
第四層境界是元師，到了這一層，便是有了成為下三個境界的老師的資格了。
而到了元將，了不得了，這意味著有著指揮下面修士的能力，這不是象征意義上的指揮，而是實際意義上的，秦暖理解為，類似於一種精神控制，或者精神影響。
所以，從元師到元將，是一道巨大的坎。
秦暖這會兒就陷在這道坎裏。
她手裏握著那顆晶瑩剔透的石核，源源不斷的溫暖能量從裏面透出來，體內的元力像是受到什麽號召一般，開始鼓蕩起來，一下一下地沖擊著通向更高境界的瓶頸。
……
三天後，秦暖結束了閉關，帶著三十三個元師出發。
一路沖到地下城。
根據一號雪村的情報，這幾天，地下城這邊很熱鬧，蝠族來來去去的，除了陵陽市的蝠族，似乎還有不少其他地方來的吸血蝠族和小體型蝠族。
“你們在外面守著，一會兒裏面出來的人，如果是人類，就放過，如果是成群結隊的蝠族，也不要管，如果是落單的蝠族，格殺勿論。”
秦暖命令道。
三十三人齊聲應是。
風雪茫茫，他們就在地下城周圍埋伏，鵝毛大雪很快將他們的身體覆蓋。
從高處望下去，地下城周圍還住著不少人，那一座座雪屋裏，有人進出，更多的是封著門，也不知道裏面的人是死是活。
等了片刻，終於等到一臺垃圾車從地下城裏開出來。
雪屋裏的人們這才遲緩的走出來，有老有少，有男有女，麻木地在垃圾堆裏翻找著。
那濃重的垃圾味，即便是上風口的秦暖等人，都聞得到，差點被熏得反胃。
秦怡沒有說假話，這些人還真的是靠著翻撿地下城的垃圾過日子。
趁眾人在撿垃圾，垃圾車上的人在哈哈哈地看戲，秦暖摸到那垃圾車出來的門，溜了進去。
沒有人發現，她的身後跟著幾匹圓頭圓腦，體表被刷成白色的，十分可愛的紅眼睛木馬。
一號雪村。
溫曉曉身為村長，難得出門。
從雪村去幾個人們常去的地方的道路，常常會有人掃雪，而且積雪還會別人不斷踩踏，所以雪並不厚。
走出去僅僅十多分鐘，就能看到一座高高的城堡，像一座豐碑一樣矗立在那裏，讓人看著就十分踏實。
進入城堡，裏面雖然空曠陰暗，但外面的風雪卻吹不進來，只要把裏面的每一個壁爐燒起來，再把所有燭臺點亮，所有能夠放火把的地方都插上燃燒的火把，再在大廳裏燒上幾堆火，大門一關，這裏很快就能成為一個溫暖且易守難攻的地方。
這裏，是和雪村同源的產物，聽說那個林山鎮的山上，就有這麽一座城堡，就像一個燈塔一樣，看到這個燈塔，就知道，哦，安全了。
以後，這座城堡裏也會有人駐守，現在，溫曉曉便是帶著人，把一些物資從雪村裏運送過來。
這一天，陵陽市裏出現了十多座城堡。
而地下城那邊，卻發生了明顯的地動，無數人從裏面逃出來。
秦暖在這個空曠的地下城堡裏慢慢地走著，沿路能看到許多蝠族的屍體，幾乎都被切成肉塊了，有的屍體上紮著許多的金屬碎片。
這些蝠族，都是被她逼到一處，然後派出特洛伊木馬引爆，將他們炸成這樣的。
特洛伊木馬實在是太好用了，尤其是人群密集處，簡直是一殺一大片。
秦暖步步向前，在她的面前，是一個半殘的蝠族，這人有一雙紫色很淡的眼睛，這代表著她在蝠族中的地位和實力，可這麽一個人，如今卻只能在地上匍匐，妄圖逃離秦暖更遠一點。
可是前面，無路可逃了。
秦暖笑瞇瞇道：“逃不了了哦，蝠族先生。”
這蝠族眼裏迸射出極強烈的怨恨：“卑鄙，區區一個元將，要不是靠著這種小手段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，因為秦暖身後溫順的小木馬走上來，兩只紅眼睛一閃一閃。
蝠族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，這個木馬實在是太可怕了！
秦暖摸了摸小木馬的頭：“我卑鄙？你們把人當毒氣炸彈投到我的地盤上，難道不更卑鄙？想幹掉別人，就要做好被別人幹掉的準備，這麽簡單的道理，你不懂嗎？”
“下輩子縮著尾巴做人吧！”
秦暖一拍馬頭，小木馬便沖了過去，那蝠族立即出盡全力抵禦，在秦暖眼中，簡直成了一個白到極致的發光的繭。
他全副心神都在木馬身上，然後這一刻，秦暖卻已經閃電般地繞後，手中短刀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，紮入了蝠族的後脖子，全身元氣輸出，猛地往下一劃拉。
金色煌煌的刀光仿佛要將天地劈開，不要說這麽區區一個肉/體凡胎。
這最後一個高位紫眼蝠族，就這麽變成了兩半，倒在地上。
兩只眼睛隨著兩邊的頭顱，掉在相距七八米的地方，互相看著彼此，似乎難以置信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視野，接著眼中的光漸漸消失，成了兩顆死魚眼。
秦暖抹去刀上沾染上的一絲汙漬，面無表情地對小木馬道：“去吧，把外面我們的人帶進來。”
地下城裏全是屍體，要及時處理呢。
她此時所在的，是地下城的最底下兩層，這裏最為溫暖，是蝠族核心成員住的地方，而這兩層，如今已經被她殺光了。
而在此之上，還有十二層，混合地住著不那麽重要的蝠族、雜交兒、人類修士、普通人類。
這些人有的逃出去了，有的躲在自己的住處瑟瑟發抖，三十三個元師果然把逃出去的蝠族全都殺了，帶著一身煞氣和血腥味進的地下城。
秦暖吩咐他們：“所有蝠族屍體，立即焚燒掉，他們的頭顱尤其能搞事，一定要確保他們的腦袋被砍成兩半或者更多份。”
“十個人在這裏處理屍體，可以把地下城裏的人拉過來幫忙，十個人守著地下城各個出入口，其他人個跟我搜索地下城。”
地下城真的很大，有幾層樓的樓高甚至有十多米，裏面的住戶也不合適那種逼仄壓抑的鴿子房，甚至是帶院子的小別墅。
地下城裏搞小別墅，可真是會享受。
而能住在這種小別墅裏的人，基本都是蝠族或者比較重要厲害的人類。
這些蝠族，只要搜出來，就馬上殺掉，而住在這裏的人類，全部抓起來，等待稍後審判。
清理工作足足做了一整天，而此時，於橫道也帶著一大幫青州牧的兄弟，方明帶著一大幫木星組織的成員過來幫忙，很快將地下城的住戶情況統計出來了。
現居住有七萬多命人類，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修士。
而這些修士的情況不大好。
這也是難免的，厲害的蝠族幾乎死絕，這些被他們授禮的修士，自然是要跟著殉葬的。
方明滿頭大汗：“那些修士都快不行了，他們的非修士家屬情緒很激動，如果不好好安撫，恐怕要集結起來，搞出一些自殺式襲擊也不是不可能，現在怎麽弄？”
主動投靠向蝠族的修士死了就死了，但這些修士中也有不少是被迫的、不得已的，而且這些修士還有不少非修士家屬，這麽多人總不能一起殺掉吧。
反正這是要是處理不好，就會產生出一大批對秦暖這邊陣營充滿仇恨和敵意的人。
秦暖擰眉思索。
授禮師死了的修士，其實不是非要跟著去死，很久之前她還收留了幾個授禮師死了的修士，一直用充滿元氣的食物吊著命，偶爾還會送去森林裏吸吸元氣，可以說非常精心地養著，倒是至今還沒死。
但現在有兩三萬修士，肯定沒有條件這麽精心養起來。
到如今，她已經能確定，只有一個可行的辦法救瀕死的修士。
她眉頭微松，道：“你讓人跟他們說，想要活下去有一個辦法，那就是讓我廢掉修士的修為，那就可以不用死了，但廢掉的修士，以後就是一個半殘廢，健康會受到很大影響，體力活也幹不了，基本只能被人養著。”
“要麽死，要麽廢，讓他們自己選吧。”
方明嘆了口氣，這可真是個兩難的選擇，他現在也是修士，而且是元士了，成為修士後，各方面能力都強了不少，不說別的，就說這禦寒能力，就杠杠的。
現在要是讓他重新成為普通人，甚至是一個廢人，那簡直是難以接受的事情。
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？要怪就怪那些修士跟錯了人。
“我知道了，估計會有很多人選擇廢掉修為，到時候你忙得過來嗎？”
“可以的，盡管去吧。”
地下城某層，一個渾身虛軟的男人躺在床上，眼看就是氣息不足，時間不多了，如果這裏有人能夠看到元氣，就會發現，這男人體內的元氣在瘋狂流失。
床邊，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，正在嚶嚶哭泣。
“都怪那些人，那些人為什麽要來殺蝠族，他們為什麽要多管閑事！”
男人呵斥道：“不可以這麽說，蝠族這種入侵者，就該死！”
他看著妻子和女兒，眼中滿是不舍，當初為了活下去，他不得已投靠蝠族，做了修士，也幫著蝠族欺負了不少人類。
這些日子以來，他每天內心都很煎熬，覺得自己就是個人類叛徒。
現在一切要結束了，他反而輕松了。
只是苦了妻女。
他艱難道：“我做了不道德的事情，本該有這麽一天，這是我該受的。我死之後，你們不能怨恨，不能報仇，跟著那些人，他們會給你們安排新的生活。”
女人咬緊牙關。
“答應我，不能恨，那些人，是我們人類的同伴，他們是來救我們的。”男人越發吃力地道。
女人終於松口，哭道：“我答應你，我不恨，我會帶著女兒好好活下去。”
男人松了口氣，一張臉越發幹癟晦暗。
就在此時，外面突然傳來響亮的喇叭聲。
一開始兩人都沒仔細聽，直到門突然被推開，一個幹瘦的男人沖進來：“妹夫，老妹，你們聽到嗎？廣播裏說，只要廢掉修士的修為，就可以不用死了！”
沈浸在悲痛情緒中的女人驀地一喜：“真的嗎？”
“真的真的！廣播就是這麽說的，快快快，別耽誤了，趕快擡著妹夫去吧，晚了隊伍長起來，要排到什麽時候去啊。”
他沒說的是，要是耽誤得久了，自己這妹夫能不能撐得住都不好說。
床上垂死的男人眼裏也迸發出驚人的亮光。
能不死的話，誰又願意去死呢！
除了一些自尊心特別重的，作惡多怕活下來也會被清算的，大多數瀕死的修士都是這麽想的。
能活著，誰想死？
尤其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，更是想要活下去，哪怕成了一個廢人，成了一個殘廢，那好歹也能看顧著家人幾分啊！
於是，地下城裏的氣氛，從生離死別的悲痛，從對秦暖這邊人的愛恨交加，瞬間就變成了期待和緊迫，無數修士被攙扶著、推著、擡著，來到了秦暖的面前。
一沒註意，隊伍就排出去老長老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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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頭還記錄了這麽劃分的理由。
第一境界之所以叫元兵，重點在“兵”。
“兵”是數量龐大的，每一個都是不起眼的，戰爭時甚至多是當炮灰的命，所以，成為了元兵的修士，也是數量眾多的、渺小的、可被取代的。
第二境界叫元徒，意在“徒”，說明已經開始入門，有了些許這條道路上的弟子的意思了。
第三境界叫元士，修煉元氣的修士，統稱便是叫做元士，所以到了這個境界，你才有資格說自己是一名修士，出門後才有資格以元士這個身份自居。
第四層境界是元師，到了這一層，便是有了成為下三個境界的老師的資格了。
而到了元將，了不得了，這意味著有著指揮下面修士的能力，這不是象征意義上的指揮，而是實際意義上的，秦暖理解為，類似於一種精神控制，或者精神影響。
所以，從元師到元將，是一道巨大的坎。
秦暖這會兒就陷在這道坎裏。
她手裏握著那顆晶瑩剔透的石核，源源不斷的溫暖能量從裏面透出來，體內的元力像是受到什麽號召一般，開始鼓蕩起來，一下一下地沖擊著通向更高境界的瓶頸。
……
三天後，秦暖結束了閉關，帶著三十三個元師出發。
一路沖到地下城。
根據一號雪村的情報，這幾天，地下城這邊很熱鬧，蝠族來來去去的，除了陵陽市的蝠族，似乎還有不少其他地方來的吸血蝠族和小體型蝠族。
“你們在外面守著，一會兒裏面出來的人，如果是人類，就放過，如果是成群結隊的蝠族，也不要管，如果是落單的蝠族，格殺勿論。”
秦暖命令道。
三十三人齊聲應是。
風雪茫茫，他們就在地下城周圍埋伏，鵝毛大雪很快將他們的身體覆蓋。
從高處望下去，地下城周圍還住著不少人，那一座座雪屋裏，有人進出，更多的是封著門，也不知道裏面的人是死是活。
等了片刻，終於等到一臺垃圾車從地下城裏開出來。
雪屋裏的人們這才遲緩的走出來，有老有少，有男有女，麻木地在垃圾堆裏翻找著。
那濃重的垃圾味，即便是上風口的秦暖等人，都聞得到，差點被熏得反胃。
秦怡沒有說假話，這些人還真的是靠著翻撿地下城的垃圾過日子。
趁眾人在撿垃圾，垃圾車上的人在哈哈哈地看戲，秦暖摸到那垃圾車出來的門，溜了進去。
沒有人發現，她的身後跟著幾匹圓頭圓腦，體表被刷成白色的，十分可愛的紅眼睛木馬。
一號雪村。
溫曉曉身為村長，難得出門。
從雪村去幾個人們常去的地方的道路，常常會有人掃雪，而且積雪還會別人不斷踩踏，所以雪並不厚。
走出去僅僅十多分鐘，就能看到一座高高的城堡，像一座豐碑一樣矗立在那裏，讓人看著就十分踏實。
進入城堡，裏面雖然空曠陰暗，但外面的風雪卻吹不進來，只要把裏面的每一個壁爐燒起來，再把所有燭臺點亮，所有能夠放火把的地方都插上燃燒的火把，再在大廳裏燒上幾堆火，大門一關，這裏很快就能成為一個溫暖且易守難攻的地方。
這裏，是和雪村同源的產物，聽說那個林山鎮的山上，就有這麽一座城堡，就像一個燈塔一樣，看到這個燈塔，就知道，哦，安全了。
以後，這座城堡裏也會有人駐守，現在，溫曉曉便是帶著人，把一些物資從雪村裏運送過來。
這一天，陵陽市裏出現了十多座城堡。
而地下城那邊，卻發生了明顯的地動，無數人從裏面逃出來。
秦暖在這個空曠的地下城堡裏慢慢地走著，沿路能看到許多蝠族的屍體，幾乎都被切成肉塊了，有的屍體上紮著許多的金屬碎片。
這些蝠族，都是被她逼到一處，然後派出特洛伊木馬引爆，將他們炸成這樣的。
特洛伊木馬實在是太好用了，尤其是人群密集處，簡直是一殺一大片。
秦暖步步向前，在她的面前，是一個半殘的蝠族，這人有一雙紫色很淡的眼睛，這代表著她在蝠族中的地位和實力，可這麽一個人，如今卻只能在地上匍匐，妄圖逃離秦暖更遠一點。
可是前面，無路可逃了。
秦暖笑瞇瞇道：“逃不了了哦，蝠族先生。”
這蝠族眼裏迸射出極強烈的怨恨：“卑鄙，區區一個元將，要不是靠著這種小手段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，因為秦暖身後溫順的小木馬走上來，兩只紅眼睛一閃一閃。
蝠族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，這個木馬實在是太可怕了！
秦暖摸了摸小木馬的頭：“我卑鄙？你們把人當毒氣炸彈投到我的地盤上，難道不更卑鄙？想幹掉別人，就要做好被別人幹掉的準備，這麽簡單的道理，你不懂嗎？”
“下輩子縮著尾巴做人吧！”
秦暖一拍馬頭，小木馬便沖了過去，那蝠族立即出盡全力抵禦，在秦暖眼中，簡直成了一個白到極致的發光的繭。
他全副心神都在木馬身上，然後這一刻，秦暖卻已經閃電般地繞後，手中短刀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，紮入了蝠族的後脖子，全身元氣輸出，猛地往下一劃拉。
金色煌煌的刀光仿佛要將天地劈開，不要說這麽區區一個肉/體凡胎。
這最後一個高位紫眼蝠族，就這麽變成了兩半，倒在地上。
兩只眼睛隨著兩邊的頭顱，掉在相距七八米的地方，互相看著彼此，似乎難以置信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視野，接著眼中的光漸漸消失，成了兩顆死魚眼。
秦暖抹去刀上沾染上的一絲汙漬，面無表情地對小木馬道：“去吧，把外面我們的人帶進來。”
地下城裏全是屍體，要及時處理呢。
她此時所在的，是地下城的最底下兩層，這裏最為溫暖，是蝠族核心成員住的地方，而這兩層，如今已經被她殺光了。
而在此之上，還有十二層，混合地住著不那麽重要的蝠族、雜交兒、人類修士、普通人類。
這些人有的逃出去了，有的躲在自己的住處瑟瑟發抖，三十三個元師果然把逃出去的蝠族全都殺了，帶著一身煞氣和血腥味進的地下城。
秦暖吩咐他們：“所有蝠族屍體，立即焚燒掉，他們的頭顱尤其能搞事，一定要確保他們的腦袋被砍成兩半或者更多份。”
“十個人在這裏處理屍體，可以把地下城裏的人拉過來幫忙，十個人守著地下城各個出入口，其他人個跟我搜索地下城。”
地下城真的很大，有幾層樓的樓高甚至有十多米，裏面的住戶也不合適那種逼仄壓抑的鴿子房，甚至是帶院子的小別墅。
地下城裏搞小別墅，可真是會享受。
而能住在這種小別墅裏的人，基本都是蝠族或者比較重要厲害的人類。
這些蝠族，只要搜出來，就馬上殺掉，而住在這裏的人類，全部抓起來，等待稍後審判。
清理工作足足做了一整天，而此時，於橫道也帶著一大幫青州牧的兄弟，方明帶著一大幫木星組織的成員過來幫忙，很快將地下城的住戶情況統計出來了。
現居住有七萬多命人類，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修士。
而這些修士的情況不大好。
這也是難免的，厲害的蝠族幾乎死絕，這些被他們授禮的修士，自然是要跟著殉葬的。
方明滿頭大汗：“那些修士都快不行了，他們的非修士家屬情緒很激動，如果不好好安撫，恐怕要集結起來，搞出一些自殺式襲擊也不是不可能，現在怎麽弄？”
主動投靠向蝠族的修士死了就死了，但這些修士中也有不少是被迫的、不得已的，而且這些修士還有不少非修士家屬，這麽多人總不能一起殺掉吧。
反正這是要是處理不好，就會產生出一大批對秦暖這邊陣營充滿仇恨和敵意的人。
秦暖擰眉思索。
授禮師死了的修士，其實不是非要跟著去死，很久之前她還收留了幾個授禮師死了的修士，一直用充滿元氣的食物吊著命，偶爾還會送去森林裏吸吸元氣，可以說非常精心地養著，倒是至今還沒死。
但現在有兩三萬修士，肯定沒有條件這麽精心養起來。
到如今，她已經能確定，只有一個可行的辦法救瀕死的修士。
她眉頭微松，道：“你讓人跟他們說，想要活下去有一個辦法，那就是讓我廢掉修士的修為，那就可以不用死了，但廢掉的修士，以後就是一個半殘廢，健康會受到很大影響，體力活也幹不了，基本只能被人養著。”
“要麽死，要麽廢，讓他們自己選吧。”
方明嘆了口氣，這可真是個兩難的選擇，他現在也是修士，而且是元士了，成為修士後，各方面能力都強了不少，不說別的，就說這禦寒能力，就杠杠的。
現在要是讓他重新成為普通人，甚至是一個廢人，那簡直是難以接受的事情。
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？要怪就怪那些修士跟錯了人。
“我知道了，估計會有很多人選擇廢掉修為，到時候你忙得過來嗎？”
“可以的，盡管去吧。”
地下城某層，一個渾身虛軟的男人躺在床上，眼看就是氣息不足，時間不多了，如果這裏有人能夠看到元氣，就會發現，這男人體內的元氣在瘋狂流失。
床邊，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，正在嚶嚶哭泣。
“都怪那些人，那些人為什麽要來殺蝠族，他們為什麽要多管閑事！”
男人呵斥道：“不可以這麽說，蝠族這種入侵者，就該死！”
他看著妻子和女兒，眼中滿是不舍，當初為了活下去，他不得已投靠蝠族，做了修士，也幫著蝠族欺負了不少人類。
這些日子以來，他每天內心都很煎熬，覺得自己就是個人類叛徒。
現在一切要結束了，他反而輕松了。
只是苦了妻女。
他艱難道：“我做了不道德的事情，本該有這麽一天，這是我該受的。我死之後，你們不能怨恨，不能報仇，跟著那些人，他們會給你們安排新的生活。”
女人咬緊牙關。
“答應我，不能恨，那些人，是我們人類的同伴，他們是來救我們的。”男人越發吃力地道。
女人終於松口，哭道：“我答應你，我不恨，我會帶著女兒好好活下去。”
男人松了口氣，一張臉越發幹癟晦暗。
就在此時，外面突然傳來響亮的喇叭聲。
一開始兩人都沒仔細聽，直到門突然被推開，一個幹瘦的男人沖進來：“妹夫，老妹，你們聽到嗎？廣播裏說，只要廢掉修士的修為，就可以不用死了！”
沈浸在悲痛情緒中的女人驀地一喜：“真的嗎？”
“真的真的！廣播就是這麽說的，快快快，別耽誤了，趕快擡著妹夫去吧，晚了隊伍長起來，要排到什麽時候去啊。”
他沒說的是，要是耽誤得久了，自己這妹夫能不能撐得住都不好說。
床上垂死的男人眼裏也迸發出驚人的亮光。
能不死的話，誰又願意去死呢！
除了一些自尊心特別重的，作惡多怕活下來也會被清算的，大多數瀕死的修士都是這麽想的。
能活著，誰想死？
尤其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，更是想要活下去，哪怕成了一個廢人，成了一個殘廢，那好歹也能看顧著家人幾分啊！
於是，地下城裏的氣氛，從生離死別的悲痛，從對秦暖這邊人的愛恨交加，瞬間就變成了期待和緊迫，無數修士被攙扶著、推著、擡著，來到了秦暖的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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